真要说起来,江华琰也并非不是一个好皇帝。
昔时年幼,江烬霜与江别尘一同读书,皇家子嗣不算少,能够陪在江华琰身边的,其实也只有她与江别尘二人而已。
江华琰有时会考问他们两人的功课,江别尘对答如流,反倒是江烬霜左顾言他,答得也是一知半解的。
每每这时,江华琰总是笑着刮刮她的鼻头,柔声问她:“霜儿今日学了什么,跟父皇说说。”
江烬霜逃学严重,其实也不太清楚太傅究竟讲了些什么。
江华琰问起来,她便谈天说地,胡乱聊着。
有时候,江华琰也会教她一些。
也曾有言官进言劝谏,只是说得太难听,当时的江烬霜听着刺耳,脸色阴沉。
“父皇,那位李大人就是恃宠而骄,您分明没有做过的事,他偏要说得那般严重!”
那是江华琰教她的第一句。
他笑:“事有非宜,需明言以正。”
“霜儿,言官敢这般劝谏直言,是因为在他们眼中,父皇明理仁慈,不会偏听偏信,亦不会携势自重。”
“霜儿,那很好,父皇想要做一个明君。”
……
一去经年。
如今的江烬霜再次看向面前的江华琰。
与从前相比,如今的天子江华琰,再不是那个初登皇位,朝政青涩的新帝。
他的眼角爬了深纹,姿态威严,神情肃穆。
哪怕只是站在那里,便能让百官臣服,万众俯首。
听到江烬霜的话,江华琰剑眉微蹙。
江烬霜眉眼不变,只是微微笑着,抬眸看向江华琰:“父皇,这是您教儿臣的。”
那时候,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至少还没有到这般剑拔弩张的程度。
说起这个,江烬霜其实自己都有些恍惚。
——是什么时候?
是什么时候,她与江华琰之间,便只剩下针尖对麦芒的刀光剑影了呢?
似乎是她未经思考,脱口而出的治水策略。
似乎是他冷下去的眉眼,沉着声音说:“今日起,昭明公主不必同太子一同授学了。”
但其实也不对。
那时候,他们二人的关系虽然说不上亲密,但至少也没到这般剑拔弩张的地步。
再后来……
再后来,传闻中的昭明公主被养得愈发骄纵无礼,恶毒不堪。
她罔顾性命,欺女霸男,人嫌狗憎,恨不能人人得而诛之。
一开始,她被百姓唾骂讽刺时,江华琰也会心有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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