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人自己淋了雨,还顺带着把别人家的伞也给撕烂了。
朝堂上的老皇帝就像是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狮子一样,爆发出了雷霆之怒,一个恶狠狠的「查!
」字,就注定这件事情不能善了了。
连着大半个月,菜市口杀了个人头滚滚,刽子手手上的刀都杀到卷了刃。
地上厚厚的一层暗红血浆,下雨都洗不乾净。
就这还不断有其他地方待审的犯人,源源不断的往京城押运。
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好事的围观百姓会去现场观刑,并在犯人人头落地之後纷纷叫好,可是时间久了,这情况就变了。
实在是杀的人太多了。
杀到百姓由好奇变为到麻木丶再到胆寒,最後几乎没人会去刑场观刑了,那个地方莫名的有一股阴森森的寒气,让人觉得不详。
连杀半个多月,皇帝的惊天怒火散得差不多了。
可是每当朝会时,看着底下明显空了不少的朝堂,这位天下之主的精气神儿也有点儿垮了。
临老临老,家里的米缸却被老鼠给钻进去了,他这皇帝心里能痛快才怪。
天子一怒,真不是开玩笑的。
严查了这麽久,自上而下,但凡牵扯其中者,一个都没逃脱,即便是原本站在太子身後的几个官员也没能逃过。
中宫那位国母明显是发了狠,宁可折了几颗棋子,也要断老七一条手臂,不然等老七羽翼渐丰,可就一切都晚了。
就算她是皇后,将来无论谁登基她都是太后,但那句话怎麽说的?压根儿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狼崽子,怎麽可能跟她一条心。
再者说了,那等敢朝主家钱袋子伸手的棋子,不要也罢。
折了就折了,不必心疼。
……
夜色深沉。
子时已过,勤政殿却还是灯火通明。
燕帝端坐在书案前,左手边儿放着对柳家的最终判决书,右手边儿是个空白的圣旨,他手中的笔却迟迟落不下去。
桌案对面,当朝国母端庄的立在那里。
这对天家帝後,彼此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既不亲厚也不疏远,殿内的内侍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都在尽可能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良久後,燕帝叹了一口气,把笔放下了。
「皇后,你一定要这样麽?」
皇后端庄的勾起一个角度完美的笑容来:「陛下这是何意?臣妾不是很明白,家养的老鼠偷了主家的米吃,难道不该杀掉麽?」
「柳家罪在不赦,其罪当诛,当杀之昭告天下,臣妾就算不来您也会这样办的不是麽?」
「至於柳如楹那个孩子……臣妾也是当真觉得她可怜。
」
「这才刚被认回来多久?没有吃过柳家几粒米,倒是要跟着一起掉脑袋了,您说可怜不可怜?」
「而且这孩子还是老七的救命恩人。
」
「此等恩情,天下皆知又怎能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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