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萍早年用手过度,不得已提早荣休,他大半生都风光度过,只有一件心事未了,拍了拍夏天梁肩膀,说你约个时间,陪我去那间麒麟小馆走一趟。
「真的要去?」
夏天梁难得犹豫,「其实你不用出面,万一碰到……多少会有些难看。
」
「避了这麽多年,看看他现在什麽样子,也好的。
我这把年纪了,活一天算一天,早点搞完这桩事,以後入土也安心。
」
呸!
童师傅骂道,你这只老乌龟指不定活得比我还久。
吴晓萍不甘示弱,说老烟枪,和你比命长,算我吃亏了。
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吵架吵得像小学生,夏天梁早已看惯,不去打扰。
他本意不想麻烦师父出山,但人都来了,看样子,是铁了心要自己处理,只好答应,说明白,我去安排。
此次去麒麟小馆,实为做客,情势又有不同。
见到夏天梁,根发不复上回那般嚣张,金项炼减掉一条。
他遣散左右,留个服务员倒茶——也不是所谓正山堂金骏眉,普通正山小种,夏天梁浅喝一口,讲明来意。
根发识得吴晓萍,还算客气,尊称一句吴师傅。
吴晓萍是老克勒做派,该有的气势一点不落,点名:「既然你知道我是谁,我们就不兜圈子了,叫毛伟林过来。
」
根发一听这个名字,摇头:「爷叔,这次喇叭腔*了,不是我不叫人,我现在也寻不到他,他卷了我帐面上一大笔钞票,不晓得逃到哪个地方去了。
册呢,我当他赤裤兄弟,他当我什麽?戆卵!
」
自家人打自家人,根发吃个闷亏,彻底停在杠头上。
他帮兄弟对付天天,结果水产生意被兄弟接盘,中饱私囊,甚至脑筋还动到麒麟小馆上——店内近期几批海鲜以次充好,不符标价,被客人发现後投诉。
市监局一看来活了,枪头掉转,几笔罚金下去,属实元气大伤。
吴晓萍意料之中,语气淡淡:「他就是这样,认钱不认人,你与他同个弄堂出来,总该知道他过去那副样子,我在他身上吃过的苦头不比你少。
」
根发道:「我是没想过他贼手会往我这里伸,当初他被你赶走,又做不成厨师,是我留他下来给他一口饭吃。
」
他指向夏天梁,「你这个关门弟子去辛爱路开店,他看不惯,要我出手赶人,我也二话不说,帮他出头。
我根发什麽人我自己清楚,绝对不是君子,但我们虹镇老街出来的哪怕文盲,也要会写个义字,毛伟林这次做得太过分,我必须要对跟着我混的兄弟有所交代。
」
吴晓萍听後,不语,隔半分钟,他猛然拍桌,厉声道:「荒唐!
你当现在是什麽年代,找到毛伟林之後,你们想哪能?杀掉他,还是打断他另一只手?」
夏天梁桌下按住吴晓萍,让他消气。
对方攥紧掌心,手背发颤。
吴晓萍一生收过四个徒弟,老大早逝,老二移民澳洲,靠做冷冻食品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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