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得还是不够好,对吗?」他低声问。
不是,夏天梁垂着头,鼻音重起来,「你做得足够了,是我太想你,想到过分贪心了,是我处理得不好。
」
那次通话结束得不算愉快。
挂断时,双方显得沉默许多。
不日,徐运墨和小邢前往义大利。
在法恩莎,每天都是高强度的社交活动。
小邢的磁州窑系风格对於欧洲瓷器文化而言,是颇为新鲜的体系,需要深入细致的介绍。
徐运墨几乎每天都奔波於各场讲座和研讨会之间,他不断面对许多人的询问,一张嘴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机会。
如此付出,回报匪浅。
小邢的作品得到了多方青睐,徐运墨又拿到一堆新的联系方式和潜在邀请。
等结束,小邢也累倒了,与徐运墨在机场分开时,她道别道得有气无力,不过眼神闪亮,对未来的期待大过所有。
又是一段长时间飞行,徐运墨定的红眼航班,落地是凌晨四点。
芝加哥的冬天是硬邦邦的冷,风像刀子般捅进身体。
他打上车,人几乎冻僵,进到车厢久久未能回温。
好些之後,他摸出手机。
一整天没看邮箱,学校发来邮件,说是由於天气原因,将会延迟几天开课。
义大利之行耗尽了徐运墨的全部精力,让他下意识有些庆幸,想着终於有时间可以休息一下,於是松懈下来,靠着车窗困意横生。
司机不能睡觉,为了保持清醒,对方打开音响,放重金属音乐。
徐运墨别无他法,只好在尖刺的声音里打起瞌睡。
头渐渐变沉,思绪远去,恍惚间,他习惯了音乐,还以为自己在开车——可能是某个清晨,送夏天梁去青浦的农贸市场,起得太早了,他发困,遂让夏天梁和自己聊天,不能停下。
夏天梁有点好笑,说,那我给你做道数学题吧,洋山芋番茄鸡毛菜分别多少钱一斤,加起来乘以二再除三是多少。
他思索着,旁边却渐渐没了声音。
徐运墨只觉得眼皮耷拉,忍不住要闭上。
後方突然响起一记喇叭声。
徐运墨猛地清醒。
刚走神了,他感到後怕,扭头责怪地说,「你怎麽不和我讲话了?」
什麽?前排司机关掉音响,奇怪地问。
他没在开车,他的副驾驶没有人。
此後一路无言。
好不容易开到徐藏锋家的社区,徐运墨下车,人已极度疲惫,走路脚步发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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