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道:“太子一直在寻找我们的破绽,其在朝堂上无所作为,不修德政,与几位皇子私交太深,心中一直提防着殿下,平日颇爱武艺,将心思花在了训练东宫六率上,太子性情率直,若其私自调兵,便会触及陛下心中的禁地。”
李林甫眉眼一凝,太子有权调动东宫六率,这是特权同时也是最危险的一点,只有在如何调兵的动机上下文章,便可倾覆太子之位。
李瑁看了黑衣人一眼,又将眼光移向李林甫,李林甫看着黑衣人,终于问出了一个问题,“出兵并非小事,在什么情况下太子会率领东宫六率?”
黑衣人沉吟了很久,“谋逆。”
谋逆,历朝历代皆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此刻从黑衣人的口中说出竟然云淡风轻。
城府如李林甫如此之深听见黑衣人如此言说,眉眼也微微一凝。
李瑁早已经因为罪恶期待而表现出一种激动之色,眼神闪过一丝惊诧和兴奋,“谋逆!
?”
“我记得寿王殿下的府邸是十王宅的首位?”
“不错。”
李瑁点了点头,他不太明白黑衣人这句话的含义,他想要等黑衣人继续说下去,但是看黑衣人似乎已经是言尽之意。
黑衣人的语气仿佛是引人堕入深渊的恶魔,他的眼神隐藏在面具之下,一字一句道:“寿王府离陛下的行宫兴庆宫只有一墙之隔。”
这句话非常平淡,但是却势力万钧。
李林甫忽然怔忡地看着黑衣人,眼神中忽然闪现出一丝精光,“一墙之隔,已是生死之间。”
李瑁心头一震,也明白了黑衣人的意思。
“禁军中的两名中郎将曾是牛仙客的属下,必要时能够为我们所用。
我还查出,禁军副统领王毛仲近年一直酗酒,陛下早已经对他不满了,王毛仲曾经还送过太子良马,在皇族历年的围猎中,太子和王毛仲关系也很密切,此次太子若举兵,其定然会联络王毛仲,这也是一大罪证。”
李林甫点了点头,“东宫六率不及五百人,太子若想确保万无一失,定然会联系禁军,而王毛仲便是太子最佳的人选。
太子身边无人可以商议,鄂王李瑶还算有些智谋,但毕竟太过年轻,光王李琚性情鲁莽,定会以二人马首是瞻,因此只要令太子和鄂王信以为真,此事便成功了一半。”
黑衣人点了点头,“太子和二王皆在我的监视之下,如若出现紧急情况,老地方红绳为号。”
黑衣人的思虑甚是周密,将每一种可能遇到的突发状况都做了应对之策,三人一阵商议,最终将这件惊天计划确定了下来,黑衣人没有过多停留,起身告辞。
李瑁毕竟年轻,要执行这样一项惊天计划,心中不免惶然。
李林甫看出了李瑁的心中所想,“殿下,我们的万千谋划都做到了前面,前面越顺利,我们成功的把握也就越大。”
李林甫看着闪动的烛火,他的眼神微微眯起,“殿下,这一次我们要让太子成为当年的息王。”
息王正是当年的隐太子李建成,武德九年唐太宗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杀死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最终登基为帝。
“息王!”
李瑁心头一震,随即那一个膨胀的欲望之心很快占据了主导,下定了必胜的决心。
自从武惠妃上次告知李隆基太子有结党之嫌,李隆基的心里就已经有了阴影。
这几日张贵每隔三天都会将鄂王府内的情况向驸马杨洄禀告一遍,而李隆基亲自召见杨洄询问太子之事,三人还是在一起聚饮,他不得不相信事实。
这件事情有一点比较可疑,就是发现这件事情和对这件事情的监视都与武惠妃有关,若太子的地位产生动摇,受益最大就是武惠妃,李隆基依靠奇谋政变才能登上至尊之位,当然能够窥探这一点。
但是,相比武惠妃的计策,李隆基重视的是事实,而事实就是太子和两个皇子结党。
李隆基当年仅凭借郡王的身份就可以联合守卫宫门的禁军基层军官发动政变,成为皇太子,最终成为皇帝,更何况当今太子和两位亲王,鄂王遥领幽州都督、河北节度使,光王遥领广州都督、五府经略使,这些都使李隆基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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