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嘟囔了一声,“狗男人,起得比我还早。”
接下来的几日,顾承沐每天都会消失两个时辰,有时是下午,有时是早晨。
顾承沐经常一个人去后院练武,反正他就在宫中,楚云汐也没多问。
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这日,顾承沐消失了小半天,到晚膳时还没出来,楚云汐有些坐不住了。
她正准备吩咐樱雪去后院看看,寿喜进膳堂道,“陛下,殿下说他不回来用晚膳了,晚些时辰直接陪您去太和殿前看烟花。”
楚云汐有些不悦,睨了寿喜一眼,“他人去哪了。”
寿喜支吾了一下,“殿下就在后院,跟夜大人切磋武艺,正在兴头上。”
楚云汐沉声道,“告诉他别误了吉时,母妃和父王都要过来。”
“是,奴才遵旨。”
寿喜应声退下了。
亥时初刻放烟花,顾承沐在戌时三刻终于回来了,他双手背在身后,笑着走进殿内。
楚云汐嗔了他一眼,“你还知道回来,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去换衣裳。”
说完,她气得背过身不看他。
顾承沐走到她身后,将藏在背后的惊喜拿给她。
“怜怜,你看这是什么。”
楚云汐回头一看,只见顾承沐含笑望着她,手中提着一只通体透亮的六角宫灯。
宫灯骨架用的是上等檀木,样式虽不繁复,但线条流畅,六个灯面以素白鲛绡纱覆盖,每一面都用金粉彩墨绘着画。
第一面是平州初遇,醉仙楼前,一名粉衣少女扬着小脸,双眸含笑望着面前的俊俏书生。
第二面画着阳县治疫,一身布衣麻花辫的少女端着药碗,耐心十足地喂着一名小女孩喝药,不远处一名白衣公子,目光含着深深的爱恋凝望她的身影。
第三面是杀机四伏的宫宴,少女执丝帕轻拭男子染血的面颊,目光温柔交织,他握着她的手,眼中只有彼此。
转到第四面,是少女举着热腾腾的锅贴,踮起脚尖,朱唇轻触白衣公子唇角,公子双目微怔,耳尖绯红,享受至极。
宫灯第五面,绘着素衣娘子执玉匙轻搅药碗,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扶着爹爹肩膀,蹒跚学步。
转到最后一面,却是一片空白。
“为何还剩一面。”
两人那些记忆如潮水般袭来,楚云汐细白指尖抚过鲛绡纱,眼眶发热,嗓音微哑。
顾承沐从袖中取出一支描金笔,握着她细白的手指在灯面上勾画。
寥寥数笔,勾勒出两位白发翁媪,并肩坐在梅花树下,中间摆着一盏六角宫灯。
顾承沐在她耳边柔声道,“最后一面,当然是要怜怜和我一道完成。”
“怜怜,以后我每年都亲手做一盏宫灯送你,直到我们白头偕老,我再也动不了那一天。”
夜风忽起,廊角铃声轻漾,那些藏不住的深情,一圈圈荡进楚云汐心底。
楚云汐突然侧头,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顾卿这宫灯做得甚好,今晚,朕好好赏你。”
顾承沐低笑出声,“臣拭目以待。”
若不是来不及了,他真想将她拦腰抱起,给她撞哭。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寿喜的声音。
“陛下,吉时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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